经文：多3:1-8

你要提醒众人，叫他们顺服作官的、掌权的，遵他的命，预备行各样的善事。不要毁谤，不要争竞，总要和平，向众人大显温柔。我们从前也是无知，悖逆，受迷惑，服侍各样私欲和宴乐，常存恶毒（或作“阴毒”）、嫉妒的心，是可恨的，又是彼此相恨。但到了神我们救主的恩慈和他向人所施的慈爱显明的时候，他便救了我们，并不是因我们自己所行的义，乃是照他的怜悯，藉着重生的洗和圣灵的更新。圣灵就是神藉着耶稣基督我们救主厚厚浇灌在我们身上的，好叫我们因他的恩得称为义，可以凭着永生的盼望成为后嗣（或作“可以凭着盼望承受永生”）。这话是可信的。我也愿你把这些事切切实实地讲明，使那些已信神的人留心作正经事业（或作“留心行善”）。这都是美事，并且与人有益。

《提多书》第三章从结构上看似乎重复了第二章的范式，除了对不同类别之人的指示外，在本段特别增多了一项顺服当权者的教导。作者在本段经文提出“你要提醒众人，叫他们……”，随即在接下来的篇幅中针对当时克里特教会众人给出相应的提醒内容，包括：克里特教会信徒对当权者与不同层面之人的德性规范，随即在3至8节中描述人靠着神的恩典，从不信的状况转移到新的生命，亦即人需要对自身在三一神的恩典中所获得的身份与应有的改变有认识，后半部分则对已信神之人行善或与人有益之事的强调。

根据经文内容蕴含的层面可见基督徒的信仰内容涵盖对神与对人的态度，从这一角度而言，“爱国爱教 荣神益人”的命题便属于该范畴。对于信仰的传承者而言，也理所当然地见证着我们活出基督爱神爱人应有的生命与必需。实际上许多基督徒对这历久弥新的命题却时有暧昧不明之态度。著名思想家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深刻道出普通人对国家的情怀与责任。作为基督徒的我们应当怎样理解自己与周遭世界的关系呢？尽管不同的人对此会有不同的理解，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达成共识，即我们所保有的情怀理当是爱。依据该段经文，我们不妨从以下几个角度来思考有关“爱国爱教 荣神益人”之课题或此处作者所教导的与人有益的美事。

一、美事显于对制度的践行中

此处经文中将“顺服作官的、掌权的，遵他的命，预备行各样的善事”以连贯的方式进行表述，事实上这句话里包含着三个层面的指向：首先提醒克里特教会的众人当顺服执政者，其次愿意遵循当政之命时，最终则将是行各样善事的预备。人对当权者的公民义务是古代“家庭规范”的主要部分，教牧书信的作者在涉及家庭生活的话题时，几乎都与关于神家的某方面教导一并呈现，在作者的概念中基督徒的“家庭规范”与其信仰内涵是有直接关联的。由此，我们说如果当下的基督徒与克里特教会信众需要接受同样的提醒，成为当预备行各样善事之人，就当看见预备行各样善事乃建立在对所设立制度的顺服与践行中。现今的基督徒在爱国爱教的教导面前，尤其是面对国家政策制度时，常会出现排序上的纠结，以及信仰理解上的困惑或若有似无的对立立场思维。的确圣经中未有“爱国爱教”这一明确的文字记载，因而易引起大家对此有一些惶恐不安。究其根本原因不难发现，人们往往因着信仰主观上的理解与情感，而漠视客观理性上的释经与神学思考，导致处在实际时空中的教会与信徒在这方面总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犹疑不定。这里经文的教导再一次提醒我们，随着国家法治化越趋完善，基督徒个体以及教会团体都将遇到一定程度上的张力，在国家与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我们是继续让自己边缘化还是被边缘化呢？面对法治化的进程加速与完善，基督徒个体与教会团体必将伴随一些不适应与困惑。针对此，我们应该积极寻求理解与适应，而中国教会应持的态度则是：积极引导基督徒在各层面、各领域进入对国家制度的理解，以及在治理过程中去践行信仰的美好，将我们对生于斯长于斯的国家最真实的爱体现出来。

二、美事显在对身份的认识上

美事既然显于对制度的践行中，那谁是这践行者以及为何他们需要如此行呢？《提多书》3章5至8节的经文在这一段落中不只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其也将与人有益的美事由谁来实施清楚地说明，又在字里行间将他们为何要践行做了全面的解释。因为他们在恩典中已得到新身份，这新身份诠释着基督徒不再一样，他们不只是自然人，也是社会人，同时更是属神的人，这是必须认识且认同的事实。经文“我们从前也是无知，悖逆，受迷惑……但到了神我们救主的恩慈和他向人所施的慈爱显明的时候……”（多3:3-8），这种对比句式将克里特教会信众的过去与现在做出清晰的比较，旨在提醒克里特的信徒对自己曾经的状况与在三一神的厚恩中所得的身份应有的特征有清楚的认识。这种新身份是他借着恩慈、怜悯与更新所赐下的，他希冀我们从原本的“无知，悖逆，受迷惑，服侍各样私欲和宴乐，常存恶毒、嫉妒的心，是可恨的，又是彼此相恨”中出离；他叫我们因恩而称为义的人可以在盼望中继续被更新，被使用，成为荣神益人的人，不再是面对制度、人事物时的无知与悖逆，偏执与狭隘；也不再轻易受到迷惑与只顾自己的事；更不可因恶毒和嫉妒而彼此相恨，而是从对新身份的认识与恩典常新的三一神那里建立新的美好、健康、整全的天人物我之关系，真正让“爱国爱教 荣神益人”在我们的身份与使命中体现出来。这不是一个口号或运动式的活动，而是从信仰传承者的身份与使命所衍生的要求。

三、美事真实呈现出荣神益人

“……使那些已信神的人留心作正经事业。这都是美事，并且与人有益。”这里不仅是作者对克里特教会的愿景，更是对拥有新身份之人（已信神的人）的期盼。根据本书第一章提供的资讯知悉“克里特人常说谎话，乃是恶兽，又馋又懒”（多1：12），针对此处境，作者特别提出已信神的人在新身份中须有改变，要留心做美事，就是正经事业，是与人有益之事。这里的经文与保罗在《以弗所书》中的“从前偷窃的，不要再偷。总要劳力，亲手作正经事，就可有余，分给那缺少的人”（弗4：28），有异曲同工之处，两段经文都是针对从前蒙昧无知之人，现今需要停止曾经的错失而改变至亲手做正经事；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只要改变自己的过往，更要成为供应祝福他者的人。从这个角度而言，一个基督徒理当是不断改进的人，是朝向荣神益人之使命进发的人，是应该不累着他人而承担自身责任的人，是一个心中与眼里既有神又有他者的人，更是一个胸怀神的国度且真实活在身处之国并有担当的人。

生活在千变万化的世界中，人们的生活际遇中充满了各样的张力，在信仰的资源里我们如何活出“这都是美事，并且与人有益”？无论是文本中的克里特人还是此时此刻的我们，都有着各自身份与境遇中的过去和当下，国与教，并神与人需要去面对。甚愿这里的提醒与认识成为我们在信仰与神学层面进行更深思考与践行的内容，继而“爱国爱教 荣神益人”于当下的中国教会而言便不再是一个暧昧的主题，也无需那般小心翼翼地言说，而是真知道这都是美事，并且与人有益。

（作者现工作于江西省基督教两会）